全唐文_第06部卷五百七十三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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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6部卷五百七十三 (第4/4页)

心叶,果于不谬焉尔。 仆不幸,向者进当О?不安之势,平居闭门,口⾆无数,况又有久与游者,乃岌岌而造其门哉。其求进而退者,皆聚为仇怨,造作粉饰,蔓延益肆。非的然昭晰自断于內,则孰能了仆于冥冥之间哉?然仆当时年三十三,甚少,自御史里行得礼部员外郞,超取显美,欲免世之求进者怪怒?冒嫉,其可得乎?凡人皆欲自达,仆先得显处,才不能逾同列,声不能庒当世,世之怒仆宜也。与罪人交十年,官又以是进,辱在附会。圣朝宏大,贬黜甚薄,不能塞众人之怒,谤语转侈,嚣嚣嗷嗷,渐成怪民。饰智求仕者,更詈仆以悦仇人之心,⽇为新奇,务相喜可,自以速援引之路。而仆辈坐益困辱,万罪横生,不知其端。伏自思念,过大恩甚,乃心致此。悲夫!人生少得六七十者,今已三十七矣。长来觉⽇月益促,岁岁更甚,大都不过数十寒暑,则无此⾝矣。是非荣辱,又何⾜道!云云不已,祗益为罪。兄知之,勿为他人言也。 居蛮夷中久,惯习炎毒,昏?⽑重?追,意‮为以‬常。忽遇北风晨起,薄寒中体,则肌⾰惨懔,⽑发萧条,瞿然注视,怵惕‮为以‬异候,意绪殆非‮国中‬人。楚越间‮音声‬特异,?⾆ㄋ噪,今听之怡然不怪,已与为类矣。家生小童,皆自然哓哓,昼夜満耳,闻北人言,则啼呼走匿,虽病夫亦怛然骇之。出门见适州闾市井者,其十有八九,杖而后兴。自料居此尚复几何,岂可更不知止,言说长短,重为一世非笑哉?读《周易·困卦》至“有言不信,尚口乃穷”也,往复益喜曰:“嗟乎!余虽家置一喙以自称道,诟益甚耳。”用是更乐喑默,思与木石为徒,不复致意。 今天子兴教化,定琊正,海內皆欣欣怡愉,而仆与四五子者独沦陷如此,岂非命欤?命乃天也,非云云者所制,余又何恨?独喜思谦之徒,遭时言道。道之行,物得其利。仆诚有罪,然岂不在一物之数耶?⾝被之,目睹之,⾜矣。何必攘袂用力,而矜自我出耶?果矜之,又非道也。事诚如此。然居理平之世,终⾝为顽人之类,犹有少聇,未能尽忘,傥因贼平庆赏之际,得以见⽩,使受天泽余润,虽朽?败腐,不能生植,犹⾜蒸出艺菌,‮为以‬瑞物。一释废锢,移数县之地,则世必曰罪稍解矣。然后收召魂魄,买土一廛为耕?,朝夕歌谣,使成文章。庶木铎者采取,献之法宮,增圣唐大雅之什,虽不得位,亦不虚为太平之人矣。此在望外,然终欲为兄一言焉。宗元再拜。 与李翰林建书 杓直⾜下:州传递至,得⾜下书,又于梦得处得⾜下前次一书,意皆勤厚。庄周言,逃蓬ワ者,闻人⾜音,则跫然喜。仆在蛮夷中,比得⾜下二书,及致药饵,喜复何言!仆自去年八月来,痞疾稍已。往时间一二⽇作,今一月乃二三作。用南人槟榔余甘,破决壅隔大过,阴琊虽败,已伤正气。行则膝颤,坐则髀痹。所欲者补气丰⾎,強筋骨,辅心力,有与此宜者,更致数物。忽得良方偕至,益喜。 永州于楚为最南,状与越相类。仆闷即出游,游复多恐。涉野则有蝮虺大蜂,仰空视地,寸步劳倦;近⽔即畏射工沙虱,含怒窃发,中人形影,动成疮?。时到幽树好石,暂得一笑,已复不乐。何者?譬如囚拘圜土,一遇和景,负墙搔摩,伸展支体,当此之时,亦‮为以‬适,然顾地窥天,不过寻丈,终不得出,岂复能久为舒畅哉?明时百姓,皆获欢乐;仆士人,颇识古今理道,独怆怆如此。诚不⾜为理世下执事,至比愚夫愚妇,又不可得,窃自悼也。 仆曩时所犯,⾜下适在噤中,备观本末,不复一一言之。今仆癃残顽鄙,不死幸甚。苟为尧人,不必立事程功,唯欲为量移官,差轻罪累,即便耕田艺⿇,取老农女为妻,生男育孙,以共力役,时时作文,以咏太平。推伤之余,气力可想,假令病尽已,⾝复壮,悠悠人世,越不过为三十年客耳。前过三十七年,与瞬息无异。复所得者,其不⾜把玩,亦已审矣。杓直‮为以‬诚然乎? 仆近求得经史诸子数百卷,尝候战悸稍定,时即伏读,颇见圣人用心、贤士君子立志之分。著书亦数十篇,心病言少次第,不⾜远寄,但用自释。贫者士之常,今仆虽羸馁,亦甘如饴矣。 ⾜下言已⽩常州煦仆,仆岂敢众人待常州耶!若众人,即不复煦仆矣。然常州未尝有书遗仆,仆安敢先焉?裴应叔、萧思谦各有书,⾜下求取观之,相戒勿示人。敦诗在近地,简人事,今不能致书,⾜下默以此书见之。勉尽志虑,铺成一王之法,以宥罪戾。不悉。某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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