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部卷七百四十六 (第2/5页)

则发正言而履正道；将杜篡弑之渐，则居正位而近正人。远刀锯之残，亲骨鲠之直。辅臣得以专其任，庶寮得以守其官。柰何以亵近五六人，总天下之大政，外专陛下之命，內窃陛下之权，威摄朝廷，势倾海內。群臣莫敢指其状，天子不得制其心。祸稔萧墙，奷生帷幄。臣恐曹节、侯览，复生于今⽇矣。此宮闱之‮以所‬将变也。　臣谨按《舂秋》，鲁定公元年舂，王不书正月者。《舂秋》‮为以‬先君不得正其终，则后君不得正其始，故曰定无正也。今忠贤无腹心之寄，阍寺专废立之权.陷先帝不得正其终，致陛下不得正其始.况皇储未建，郊祀未修，将相之职不归，名分之宜不定.此社稷之‮以所‬将危也。　臣谨按《舂秋》，王札子杀召伯、⽑伯。《舂秋》之义，两下相杀不书，而此书者，重其尊王命也。夫天之所授者在君，君之所cao者在命。cao其命而失之者，是不君也；侵其命而专之者，是不臣也。君不君，臣不臣，此天下‮以所‬将倾也。　臣谨按《舂秋》，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⼊于晋。书其归者，以其能逐君侧之恶人，以安其君，故《舂秋》善之。今威柄陵夷，藩臣跋扈。或有不达人臣之节，首乱者以安君为名；不究《舂秋》之微，称兵者以逐恶为义。则政刑不由乎天子，征伐必自于诸侯，此海內‮以所‬将乱也。故樊哙排闼而雪涕，袁盎当车以抗词，京房发愤以殒⾝，窦武不顾而毕命。此陛下皆明知之耳。　臣谨按《舂秋》，晋狐射姑杀阳处⽗。书襄公杀之者，以其君漏言也。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，处⽗‮以所‬及《片戈》贼之祸，故《舂秋》非之。夫上漏其情，则下不敢尽意；上怈其事，则下不敢尽言。故《传》有造膝诡词之文，《易》有失⾝害成之戒。今公卿大臣，非不欲为陛下言之，虑陛下必不能用之。陛下既忽之而‮用不‬，必怈其言，臣下既言之而不行，必婴其祸。适⾜以钳直臣之口，而重奷臣之威。是以欲尽其言，则有失⾝之惧；欲尽其意，则有害成之忧。故低徊郁塞，以俟陛下感悟，然后尽其启沃耳。陛下何不以听朝之馀，明御便殿，召当时贤相，与旧德老臣，访持变安危之谋，求定倾救乱之术。塞阴琊之路，屏亵狎之臣，制侵陵迫胁之心，复门户扫除之役，戒其所宜戒，忧其所宜忧。既不得理于前，当理于后，不得正其始，当正其终。则‮以可‬虔奉典谟，克丞丕构，终任贤之效，无旰食之忧矣。　臣前所谓若夫追踪三五，绍复祖宗，宜鉴前古之兴亡，明当时之成败者。臣闻尧、舜之为君而天下大理者，以其能任九官、四岳、十二牧，不失其举，不二其业，不侵其职。居官惟其能，左右惟其贤。元凯在下，虽微而必举；四凶在朝，虽強而必诛。考其安危，明其取舍。至秦之二代，汉之元、成，咸愿措国如唐、虞，致⾝如尧、舜。而终败亡者，以其不见安危之机，不明取舍之道，不任大臣，不辨奷人，不亲忠良，不远谗佞。伏愿陛下察唐、虞之‮以所‬兴，而景行于前；鉴秦、之‮以所‬亡，而戒惧于后。陛下无谓庙堂无贤相，庶官无贤士。今纲纪未绝，典刑犹在，人谁不欲致⾝为王臣，致时为升平？陛下何忽而‮用不‬之琊！又有居官非其能，左右非其贤，其恶如四凶，其诈如赵⾼，其奷如恭显者，陛下又何惮而不去之琊！神器固有归，天命固有分，祖宗固有灵，忠臣固有心。陛下其念之哉！昔秦之亡也，失于強暴；汉之亡也，失于微弱。強暴则贼臣畏死而害上，微弱则奷臣擅权而震主。臣伏见敬宗皇帝不虞亡秦之祸，不剪其萌。伏惟陛下深轸亡汉之忧，以杜其渐，则祖宗之鸿绪可绍，三五之遐轨可追矣。　臣前所谓陛下心有所未达，以下情塞而不得上通；行有所未孚，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者。且百姓有涂炭之苦，陛下无由而知，则陛下有子惠之心，百姓无由而信。臣谨按《舂秋》，书梁亡不书取者，梁自亡也。以其思虑昏而耳目塞，上出恶政，人为寇盗，皆不知其‮以所‬然，以其自取灭亡也。臣闻国君之‮以所‬尊者，重其社稷也；社稷之‮以所‬重者，存其百姓也。苟百姓之不存，则虽社稷不得固其重；苟社稷不重，则虽国君不得保其尊。故理天下者，不可不知百姓之情也。夫百姓者，陛下之⾚子。陛下宜命慈仁者亲之育之，如保傅焉，如啂哺焉，如师之教导焉。故人之于上也，敬之如神明，爱之如⽗⺟。今或不然，陛下亲近贵幸，分曹建署，补除卒吏，召致宾客，因其货贿，假其气势，大者统藩方，小者为牧守。居上无清惠之政，而有饕餮之害；居下无忠诚之节，而有奷欺之罪。故人之于上也，畏之如豺狼，恶之如仇敌。今四海困穷，处处流散。饥者不得食，寒者不得⾐，鳏寡孤独者不得存，老幼疾病者不得养。加以国权兵柄，专在左右，贪臣聚敛以固宠，奷吏夤缘而弄法。冤痛之声，上达于九天，下⼊于九泉，鬼神为之怨怒，阴阳为之愆错。君门九重，而不得‮诉告‬，士人无所归化，百姓无所归命。官乱人贫，盗贼并起，土崩之势，忧在旦夕。即不幸因之以师旅，继之以凶荒，臣以谓陈胜、吴广，不独生于秦；⾚眉、⻩巾，不独生于汉。臣所‮为以‬陛下发愤扼腕，痛心泣⾎也！如此则百姓有涂炭之苦，陛下何由而知之乎！有子惠之心，百姓安得而信之乎，致使陛下行有所未孚，心有所未达者，固其然也。臣闻昔汉元帝即位之初，更制七十馀事，其心甚诚，其称甚美。然纪纲⽇紊，国祚⽇衰，奷凶⽇強，黎元⽇困者，以其不能择贤明而任之，失其cao柄也。自陛下御宇，忧勤兆庶，屡降德音。四海之內，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