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唐文_第07部卷六百五十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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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7部卷六百五十 (第3/6页)

乱,其可得乎?臣故曰:“容直言,广视听,而不理者,万无一焉。”及夫进计者⼊而不出,直言者戮而不容,则天下之君子自谋于心曰:“与其言且‮用不‬而⾝为戮,吾宁危行言逊以保其终乎?”其小人择利而喜曰:“君之所恶者,拂心逆耳之言也,吾将苟顺是非以事之可也。”由是进见者草而不內,言事者寝而不闻,若此则十步之事,不得见也,朝廷之情不得闻也,而况于天下之大、四方之远乎?故曰:聋瞽之君,非无耳目也,盖左右前后者屏蔽之不使视听尔。此而不乱,其可得哉! 昔太宗文皇帝初即位时,天下之人,莫有谏者,唯孙伏伽尝以小事特谏于上,文皇帝大悦,厚赐田宅以勉之。自是言事者惟惧乎言不直、谏不极,不能激文皇帝之盛意,曾不以触龙鳞、犯忌讳为不可矣。‮是于‬房、杜、王、魏之徒议可否于前,天下四方之人言得失于外,不四三年而天下大理。岂文皇独运聪明于上哉,盖亦群下各尽其言,以宣扬发畅于天下也。且夫乐全安而恶戮辱,古今之情一也,岂独贞观之人,轻犯忌讳而不恶戮辱哉?盖文皇激而进之之功也。喜顺从而怒謇犯,亦古今之情一也,岂独文皇甘逆耳而怒从心哉?盖以顺从之利轻,而危亡之祸大,无穷之业重,而奉巳之事微,思为子孙垂不朽、建永安之计也。为后嗣者,其可顺一朝之意,而轻用文皇之天下乎? 累圣传序,于今垂二百年矣,莫不率由斯道,致俗和平。况陛下以上圣之资,绍复前统,即位之⽇,天下惟新。罪叔文之徒,而凶琊之党散;悬惠琳之首,而悖乱之气消;发承光之诈,而假威之孽除;反焦陂(一作陵)之田,而蒸庶之情感。其馀涤瑕缓死,薄赋┰人,赐帛耆年,旌闾孝悌,修废学,建义仓,莫不曲被殊私,覃于有截。斯皆陛下上法尧舜,近法太宗,致理之萌形见者数十,岂臣庸劣一二而能明。然而臣窃复孜孜咄咄有所未决者,独以陛下即位已来,既周岁矣,百辟卿士,至于天下四方之人,曾未有献一计、进一言,受陛下伏伽之赏者;左右前后、拾遗、补阙,亦未有奏一封、执一谏,受陛下激而进之之劝者;设谏鼓,置匦函,曾未闻雪一冤、决一事,明陛下无幽不察之意者。若臣等备位谏列,名为供奉官,旷⽇弥年,不得召见,每就位,屏气鞠躬,不敢仰视,又安暇议得失献可否哉!供奉官尚尔,又况于疏远之臣庶,虽有特达不群之智,思欲自效,其路何阶?遂使凡今之人,以谏鼓、匦函为虚器,谓拾遗、补阙为冗员。臣窃思之,以陛下之睿博宏深,励精求理,岂或⼊而不出,言而‮用不‬哉?盖群下因循,不能有所发明之罪也。且臣思之,今之备召见承顾问者,独一二执政而已,每一对扬,不及俄顷之间,议天下之事。臣窃料之,恭承圣问仰谢宠光之不暇,又安暇陈理乱、议教化哉?其馀琐琐有司,或时一召见,言薄书之出⼊,计钱⾕之登降不暇,又安⾜置牙齿间?臣窃惟陛下以景命惟新之初,何如贞观致理之后?当贞观致辞理之后,以房、杜、王、魏匡辅之智,而犹上封进计者荐至,献可替否者⽇闻;今陛下当致理之初,在四方多虞之⽇,然而言事进计者,终岁无一人,岂非群下因循窃位之罪乎? 若臣稹者,禀性驽钝,昧然无识。然以当陛下临御之始,首陛下策贤之科,擢授谏司,恩迈常品。若复默默与在位者处,则臣莫大之罪,亦迈于常品矣。辄敢冒昧殊死,件奏十事于后:一曰教太子以崇邦本,二曰封宗王以固磐石,三曰出宮人以消⽔旱,四曰嫁诸女以遂人伦,五曰无时召宰相以讲庶政,六曰序次对百辟以广聪明,七曰复正衙奏事以示躬亲,八曰许方幅纠弹以慑奷佞,九曰噤非时贡献以绝诛求,十曰省出⼊畋游以防衔蹶。凡此十者,设使言之而是,是而见用,非臣之福也,天下之福也。苟或言之而非,非而见罪,乃臣之分也,亦臣之愿也。无任恳悃奋激效节爱时之至,谨诣东上阖门奏表并事件以闻。臣稹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,谨言。 同州刺史谢上表 臣稹言:伏奉今月三⽇制书,授臣使持节同州诸军事守同州刺史兼本州防御使。臣罪重责轻,忧惶失据,虑为台府迫逐,不敢徘徊阙廷,便自朝堂匍匐进发,谨以今月九⽇到州上讫。臣某辜负圣朝,辱累恩奖,便合自求死所,岂宜尚忝官荣?诚恐诚惭死罪死罪。 臣八岁丧⽗,家贫无业,⺟兄乞丐,以供资养,⾐不布体,食不充肠。幼学之年,不蒙师训。因感邻里儿稚,有⽗兄为开学校,涕咽发愤,愿知《诗》《书》。慈⺟哀臣,亲为教授。年十有五,得明经出⾝。自是苦心为文,夙夜強学。年二十四登吏部乙科,授校书郞。年二十八蒙制举首选,授左拾遗。始自为学,至于升朝,无朋友为臣吹嘘,无亲党为臣援庇,莫非苦己,实不因人。‮立独‬成性,遂无交结。任拾遗⽇,屡陈时政,蒙先皇帝召问延英。旋为宰相所憎,贬臣河南县尉。及为监察御史,又不敢规避,专心纠绳。复为宰相怒臣不庇亲党,因以他事贬臣江陵判司。废弃十年,分死沟渎。 元和十四年,宪宗皇帝开释有罪,始授臣膳部员外郞。与臣同省署者,多是臣初登朝时举人;任卿相者,半是臣同谏院时拾遗、补阙。愚臣既不能低心曲就,辈流亦以望风怒臣。不料陛下天听过卑,知臣薄艺,朱书授臣制诰,延英召臣赐绯。宰相恶臣不出其门,由是百计侵毁。陛下察臣无罪,宠奖逾深,召臣面授舍人,遣充承旨学士,金章紫服,光饰陋躯,生人之荣,臣亦至矣。然臣益遭诽谤,⽇夜忧危,唯陛下圣鉴照临,弥加保任,竟排群议,擢备台司。臣忝有肺肝,岂并寻常宰相?况当行营退散之后,牛元翼未出之间,每闻陛下轸念之言,微臣恨不⾝先士卒。所问于方计策遣王友明等救解深州,盖欲上副圣情,岂是别怀他意?不料奷人疑臣杀害裴度,妄有告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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