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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5男人的心 (第2/3页)
就刷刷地往下流,泣不成声。 那头冰冰听到这,就把咬在嘴里的勺子一扔,嘴一扁,哭着扑向了何战宿。“爸爸,冰冰不要爸爸和mama离婚,冰冰不要,呜呜…爸爸,你不要和mama离婚,冰冰不要…不要…不要离婚…爸爸,求你了,不要离婚,不要离婚…” 小女孩哭地像个泪人儿,可何战宿却只是红着眼眶,一下下地替女儿擦拭着泪水。冰冰就努力地伸手去拉李亦萍,将她的手使劲地给拽了过来,和何战宿的大掌给贴在了一起。她用自己稚嫩而细小的小手掌,将两人的手,给紧紧地按在了一起。 “不要离婚…不要离婚…” “mama…”她回头求着李亦萍,小脑袋瓜胡乱地摇晃,泪水犹如断线的水晶一般地滑落。“不要…mama不要…不要…冰冰不要做没有爸爸的孩子,不要…冰冰不要…求你了,求你们了…不要离婚,不要离婚…” 小女孩稚嫩的哭泣,击垮了李亦萍心里的那道防线,她“哇”地一声,大声地哭嚎了起来,蹿了过来,一把将冰冰给抱紧。何战宿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,可最后还是没忍住,抬起了另外一只大掌,微微地搭在了李亦萍的后背上,却没敢用力。 就这么样,母女俩一个坐在何战宿的膝盖上,一个趴在他的怀里,哭了好久,直到哭声渐渐变小。 她抹了抹泪水,抬起头,瞪大眼,沙哑地问他。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?!给她送珍贵的古董,又给她这么一大笔钱,他这是在干什么?!他不是不要她们母子俩了吗,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?!还急着要和她离婚!不是说,怕现在离婚影响不好嘛,所以当初只是签署了离婚协议,想等着家里的长辈们都脱险了再正式去办,可现在他这么急干什么?!急着让她脱险是吗?!急着让她和何家断了关系是吗?急着让她远离这个漩涡是吗?!何战宿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,都签了离婚协议了,你干嘛还要做出这等有情的样子,你很过分的,很过分的! 何战宿别开了眼,不去面对她质问的目光! 这显然是不想让她窥探他内心的真正想法! 可多年夫妻,女儿都这么大了,他的想法,她能不知道吗?! 他现在做这些,又有什么意义,该发生的,都发生了啊!她和他,哪能再回到当初?!晚了啊…晚了啊…“晚了!”他避着她的目光,突然说。 她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,急速跳动,却是每一下跳动,都带着伤! 连他,都这么认为吗?! 可他接下来又说。“我先回去了!” 干涩的声音,显露着他的难言之隐,也显露着他的内心,也如同她们这对母女一般的激动。 原来,他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! 她悲哀地竟然会有松一口气的感觉! 为此,她痛恨自己,鄙视自己,也把脸给绷紧! 他就站了起来。女儿就怕他会消失一般,哭声又大了起来,抱着他的大腿,哭着叫着,说不要让爸爸走。她瞧着这个仿佛是熟悉的又仿佛是陌生的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,狠狠心、咬咬牙,将女儿一把从他的身上扯开。 他动也没动,站在那里,犹如一标杆。那是笔直地会让人敬佩的,可再转念一想,就这么孤伶伶地站立着,没有丝毫的遮蔽物,却也是孤寂的、可怜的。 “那我先走了…”低沉的话,带着未说出口的叹息。 她一言不发,绷着残留着泪痕的脸,将依旧哭嚎着的女儿给死死按住,不让她扑过去去抓他。 他就叹息了一声,很深、很沉、很重! “你多保重吧,咱们的女儿,以后就靠你了!” 说着,他似是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就会泄露了自己的软弱似的,一个急转身,就大步而去了。至于他的两手,则是从始至终,都以握拳的姿态,放置在他的身侧。 出于多年夫妻对他的了解,她知道,这个男人在强忍! 男人终于走了,屋门也在女儿伤心的哭求中,不留情地被带上了。她的心,大痛,似是突然之间,就被割了下来,直直地就落了下来,那一抽一抽的疼,让她一下子没了力气,身子软了下来。 女儿一下子就脱离了她的掌控,扭过身来,愤怒地看着她,一边哭,一边叫。 “你为什么不留住爸爸,为什么不留住爸爸,爸爸想留下的,你为什么不留下他,为什么…为什么…mama讨厌,讨厌,讨厌!…爸爸也讨厌,讨厌,讨厌!…你们大人都最讨厌了,都是坏人,坏人…呜呜…” 女儿哭着跑了,却没往门口跑去,而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“哐当”一下,又关了门。隐隐约约的,还是能听到呜呜的哭声,从女儿的房间里传出来。 李亦萍抬手,摸着自己的脸,温热的泪,再次从眼眶中冲出,缓缓淌下,浸湿了她的指尖。她扬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,咸咸的泪水就这么一下子钻入了她的嘴里。她品尝着,觉得好苦! 就这么有些有气无力地坐了好一会儿,她挣扎着站了起来。 日子总是要继续下去的,不是吗?! 女儿还得吃晚饭,她也得吃晚饭,再大的事,也得吃饭! 去了厨房,她重新用流水洗了一把脸,又随便地用手抹了一下。然后将冰箱里的菜给掏出来,开始洗洗刷刷。可不经意地抬眼,透过厨房的窗户,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几千个日日夜夜,已经足够她将那个人给刻入了骨髓里,所以哪怕是那么遥远的距离,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。 男人倚靠着他的那辆越野,垂着脸,一下一下地吸着烟。红色的烟头,在黯淡的灯光下,时明时灭,透露着一种摇摇欲坠的毁灭感。他那一向立地笔直的腰杆,此刻深深地折了起来,近似佝偻了,好像是不堪重负似的。地面上,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些白色的点,估摸着是烟蒂。 他就这个样子,一直站到了现在?! 洗菜的动作,一下子就止住了! 她看着那和她隔着窗,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的男人,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来,内心却也是越发地复杂了起来! 这种恍惚,直到男人接了一个电话匆匆把烟给掐灭,上了车把车开走,才停止。她一阵苦笑,摇摇头,继续洗菜,可这脸上的表情,却有些失了魂般的木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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