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章
	
		  		第八十三章各怀心事  (第2/2页)
的结果,不管是死是活,对修来说,已经都不重要。    …    夏绵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。    木梨子很好,她的精神状态很正常,她甚至离开了家,去了母亲所埋葬的公墓。    这里是木梨子用来诉说心事的地方,可是这次来的感受,和前面来的感受完全不同。    这次来,木梨子根本没话可说。    她顶着已经有些萧瑟凛冽的寒风,来回走了几圈后,仍没想起来,自己来到这个地方,到底是想要对已经化为白骨的母亲说些什么。    告诉母亲,她死亡的真相已经破解了?    诉说自己被愚弄了的现实,自己最信任的朋友,居然是自己间接的杀母仇人?    似乎怎么说都不大合适。    既然不合适,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好。    木梨子四顾一番后,从别人的坟墓上抽走一枝已经完全枯死的菊。    它已经枯烂到黑色了,所以木梨子想那个坟墓的主人应该不会多介意。    木梨子把它放在母亲的墓上,半弯下身去,抚摸着高等的石料制成的碑。    她想不出自己脸上会是什么表情。她想对母亲倾诉她的痛苦,但面对母亲的脸,她做不到。    她一直都做不到在别人面前彻底地放下心防,今天在所有人面前失态地扔杯子,已经是她真实情绪最大限度的流露了。    即使此刻,在墓碑前也是如此。    尤其这座坟墓里的主人,还是她的母亲。    她生前一直没有冲自己的母亲撒过娇,因为她畏惧母亲的白眼和冷淡,所以,她就算是想要撒娇,也实在是无能为力。    她干脆顺势坐了下来,手掌疲惫地盖住mama灿若桃花的笑脸。    照片中的母亲确是颇具魅力,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一个女人最具魅力的年龄。    但木梨子每每想起母亲,都会回忆起那个下午,自己看着殷红的血从自己体内流出,顺着那小小的窄窄的玻璃管子向上蜿蜒,那细细的血线由于自己的挣扎,从已经全空的输液瓶上脱落,垂到床单上,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满腔的无望,无法纾解的恐惧和黑暗像潮水一样覆盖上头顶,心脏渐渐发出灭顶的痛…    良久,她起身,手指揩拂了一下mama落灰的脸,思忖了一会儿,对她说:    “mama,我走了。”    若干年前,也是这么一句话。    在母亲彻底和家里决裂的那一天,木梨子还记得自己背着书包,笑容温文尔雅——至少当时那个表情自己很确定,旁边高高大大的落地镜把她的笑容映得格外分明。    在母亲面前,她一向是保持着庄重文雅的样子,至少这样,母亲挑不出她的错来。    她背着昂贵精致的包,对正在看杂志的母亲略点点头:    “mama,我走了。”    回应木梨子的只有一声翻杂志的响声,像一句生硬的答复。    她在想什么?    也许是在想,自己的笑容真是恶心吧。    以前她被自己抓jianian的时候,不也是这么亲口说的吗?    而她现在想的,木梨子已无从揣度。    木梨子从过往中惊醒,母亲的恶言恶语,母亲的冷言以对,母亲的不管不问…    她从未享受过一个拥有母亲的孩子所应该享有的欢愉,有的只是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    但再怎么样,她也是自己的母亲,是给了自己血脉的人,自己是她怀胎十月、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,即使她是那样的厌恶自己。    木梨子以前一直认为“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”这句话是句大话空话,可是,事到临头,她才发现,父母有错是父母有错,可是做儿女的,真的忍心和他们一刀两断,彻底划清界限吗?    她自以为自己对母亲早就没了感情,自从她害得自己患上心脏病,母女俩的感情就只是靠那层表面的血缘关系维系着。    她自以为,自己不会因为她的死而动怒。    可是,今天,当她把那个杯子暴怒地扔出去后,她才察觉到,母亲毕竟是母亲,即使自己再讨厌她,可是别人要来伤害她,那是万万不许的。    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,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缅怀自己的母亲了。    神学院的要求,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们身上,一个星期的期限,能调查清楚安的死因吗?    这样想着,木梨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,把手伸向了那枝枯死了的菊,把玩着半腐烂的花梗,在心里默念着:    安,你这一死,给我留下了多少问题啊。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