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剑缘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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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2/5页)

也被这突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,既不敢让他进去,又不敢加以阻拦。

    半晌,珠帘突然激烈晃动,印证了阁内佳人心慌意乱的同时,一只素手撩起垂帘:“请君人阁!”

    小芹恭顺地卷起珠帘,让开了一条香径。掷剑按住胸前跳跃的金玉剑鞘,举步迈人雅阁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雅阁内的书画依然,檀香依然,珠帘依然,香艳依然,只是那个曾印上他掌印的妆台已换了新的。

    杜十娘半倚在新的妆台上,精致的五官简直美极了,烛光透过罗裙,在她身上淡淡地笼上一层彤光,好像一尊静止的美人石像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也像石像般冰冷无情,警戒又微带着些审视看着他:“你还来做什么?我们已经一刀两断,再没有任何联系了!”

    掷剑静静地说,神色平和“如果只能以这种方式和你相处,那我接受你的规则。”

    她冷笑:“你可以用一万两买我几夜,可是以后呢?你难道还要买我一辈子不成?”

    他瞅着她玉石般美丽又冰冷的面容,感到她戳到了他的痛处。他启唇,慢慢地低声说:“就是说,我们还有机会共度一辈子不是吗?”

    她怔住,被他的反问无言以对了。

    这些伤害他的话每一次都在心里先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,暗暗地,在心底她早已是千疮百孔。可是他还要一再地出现,迫得她无奈地不断出言相辱,然后,把自己刺伤。

    她在袖子里掐紧自己的手腕,尖声说:“只要你拿得出钱来,我自然会高高兴兴地弹琴、唱歌给你听,青楼不比其他地方,只认银子不认人!就算你是七旬老人,还是临死的病夫,凡是有钱上门寻欢的客人,我一概不拒。”

    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,她尖利的声音盘旋在雅阁内游荡不去。

    掷剑沉默着,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痛楚。

    他缓缓走近她,突然伸出手来。

    她忆起他上次怒气横飞的一掌曾经打烂过她的梳妆台,相同的一掌若是落在她身上,她可以当时就去见阎王了。死在他的手里也好,省得她留在这世上继续试凄。

    一瞬间,她脑海中浮饼很多这样、那样的片断,闭上眼,她不躲不闪反而迎面昂起脸,准备承受他的怒气。

    他手掌如料,落在她的青丝上,却没有怒气,有一分怜惜,有一分感叹,更有一份不舍和nongnong的感情,说不清,道不明,甘纯而且执着。

    他反复抚摩她的秀发,又温柔又动情,在她耳边低低地诉说:“我离开了整整五年,把你独自丢到黑暗里,不闻不问。我回来后,不仅责怪你,还要再一次将你抛弃…这些,你为什么不怪我?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痛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!别说了!”她的身子猛然一震,掩住耳朵。

    他这样温柔地对待她,比当时的痛骂更加让她心痛。她宁肯要一个痛责她堕落的未婚夫,也不愿意面对这样宽容大度的未婚夫。

    他用手环抱住她,轻摇着她,在她耳边低低地絮语,温存而细致地絮语。他的声音那样低沉,那样轻柔,带着令人深深沉醉的力量。

    她再也支持不住了!他勾起了被她深葬心底的往事旧恨,还有昔日点点滴滴,从未与人分享的痛苦回忆。

    眼眶里,热热的,湿湿的,不知何时,泪水已经疯狂地进流而出,在脸颊上汇成了小溪。

    她咬着嘴唇,拼命想抑制哭泣,却怎么也做不到。

    她的泪忍过了多少个等待的寒暑,又忍过了多少个遭人欺辱的日日月月,现在,她终于哭倒在他宽厚的怀中,听着他的心跳声不能自己…

    他搂住她柔软的身子,跪下来,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地拥抱她,好像要把她纤弱的身子都揉进他宽厚的胸膛里一样。

    她则无力地攀在他怀中,崩溃了…

    ***

    如果时间可以停住,杜十娘宁可自己不要倾城倾国的西子容貌,不要让她名满天下的绝世琴技,不要世上的富贵荣华,只要可以随时这样看着他,她便心满意足了。

    她微微支起上身,瞅着身边熟睡的男子,鼻头又是一酸。

    掷剑在梦中仍然紧蹙着眉头,手臂缠绕在她的腰身上,收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他也是不安的吧,在梦中都要如此地将她守护。

    没想到,他竟然在受到了那样的侮辱以后还会再回来,她又感动又心酸。当年一见倾心的男子,她并不了解,可是仅这一份执着与不弃,上天曾经厚待过她啊!

    昨夜,她深受触动,悲泣得不能自己。整夜,他就一直温柔地抚慰她,不曾放手。

    他的情深意重,矢志不渝,只会令她更加愧对于他,更加无法面对他啊!

    只有在此刻,她才会让自己完全放松地只属于他一个人。她的目光从他英俊的五官慢慢下移,直到古铜色强健的胸膛。

    英俊、强壮、年轻有为…这就是她的未婚夫,她深爱的未婚夫!

    她感到眼泪又快要流出来了,只好慢慢深深地吸气,重又伏在他的肩窝处,感受他温暖的呼吸与体暖。

    他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环紧了她的腰,她抬起头,发觉他的目光炯炯有神,额前的黑发散落几缕,越发显得精神焕发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多久了?”她轻声问。

    被久了,久到她的叹息、她的眼泪和她忍不住的触摸都一一感受,无一遗落。

    “刚刚醒。”他微笑着看她慌张间来不及伪装的表情和脂粉不施的小脸。

    她看起来比昨晚在烛下的气色要差得多。脸颊两侧消瘦,下颌尖尖的,衬得眼睛更大了,眼睛的颜色也更深幽了。在刚刚偷眼望去时,那里面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忧郁与悲伤,是历经沧桑的结果。

    他挪动身子,半靠在床头上,露出胸前一大片结实又强壮的肌rou。她默默靠过去,依偎在上面,数着他沉稳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十娘,”他轻柔地说,深怕又把她逼回到刻意伪装的外衣里去“我很高兴你一直没有忘记我,这几年我对你的思念几乎要把我逼疯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语。

    她要享受这份短暂的渴望已久的幸福,而不愿再重温噩梦一样的过去和梦醒之后必须面对的现实。

    他只是轻吻着她的黑发,抚慰她瑟瑟发抖的身子。

    她累了,她倦了,她浑身千疮百孔,她满身是血是泪,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,有很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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